前些天，因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出版“漫忆女作家丛书”之《萧萧落红》一书，我想起在公安部门发还的信件中似乎有一封萧红给我父亲胡风的信。经过翻找，果然有这么一封信。署名是萧红和端木蕻良，可是笔迹是萧红的，且语气也是萧红一人的，时间则是1938年3月30日。这对于萧红研究是很难得的一份资料。现将它们全文抄录如下：胡兄： 我一向没有写稿，同时也没有写信给你。这一遭的北方的出行，在别人都是好的，在我就坏了。前些天萧军没有消息的时候，又加上我大概是有了孩子。那时候端木说：“不愿意丢掉的那一点，现在丢了；不愿意多的那一点，现在多了。” 现在萧军到延安了。聂也去了。我和端木尚留在西安，因为车子问题。 为西北战地服务团，我和端木和老聂、塞克共同创作了一个三幕剧，并且上演过。现在要想发表，我觉得《七月》最合适，不知道你看《七月》担负得了不？并且关于稿费请先电汇来，等□用，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要到别处去。 屠小姐好！ 小朋友好！ 萧红 端木 三月卅日 塞克附笔问候
电汇到西安七贤庄八路军驻陕办事处萧红收。
关于萧红与萧军的分手以及萧红旋即与端木蕻良的结合，有关文章中已写得不少了，这里我不再多说，只就写此信时的情况做些说明。
抗战爆发后，萧红与萧军于1937年10月10日来到当时的抗战中心武汉。在那里，他们结识了也来到武汉的青年作家端木蕻良。次年的1月27日，萧军、萧红、聂绀弩、田间、艾青、端木蕻良等应山西民族革命大学之请，从武汉出发展转来到了山西临汾。但不久，战事逼近临汾，萧红便随丁玲的“西北战地服务团”离开临汾，经运城到达西安，同行者中有端木蕻良。而萧军则另路离开临汾，最后于3月21日到达延安。4月初，萧军来到西安，此时萧红已与端木同居，萧军遂与萧红正式分手。不久，萧军离开西安去兰州，萧红与端木蕻良则于4月17日离开西安回了武汉。
写这封信的时候，正是萧军在延安之时。从这封信我们看到，就在“前些天”，萧军没有消息，萧红又因怀孕而心情极坏，她与端木结合了。端木说的那句话表示的正是她内心的矛盾，而这封信也正是他们两人已经同居的信号。
信中所说的剧本《突击》是在萧红她们去西安途中写成的，表现的是中国人民的抗战精神，后来由“西战团”在西安演出，获得了很大的成功。胡风则在1938年4月1日出版的《七月》第12期上发表了它。
从1月27日离开武汉到4月17日又离开西安回武汉，这短短的不到三个月中间，萧红的个人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！幸耶？非耶？任凭后人评说。
 |
